如何阅读一篇学术论文 [译]

S. Keshav

David R. Cheriton 计算机科学学院，滑铁卢大学
滑铁卢，安大略省，加拿大

keshav@uwaterloo.ca

摘要

研究人员常常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阅读学术论文，但这一技能很少有教授传授，导致许多努力白费。本文提出了一个既实用又高效的方法——三遍阅读法，用于阅读学术论文，并介绍了如何利用这种方法进行文献调研。

• 分类及主题描述：A.1 [入门及概览]
• 通用术语：文档。
• 关键词：论文，阅读，技巧。

1. 引言

研究人员出于多种原因需要阅读论文：如参与会议或课程的论文审查、保持在自己领域的最新研究进展，或为了了解一个新领域进行文献调研。一名典型的研究者可能每年要花费数百小时来阅读论文。

然而，高效阅读论文的技巧却鲜少有人教授。因此，初入研究生涯的学生只能通过反复尝试和错误来自学，这个过程中他们不仅浪费了大量时间，而且常常感到挫败。

多年来，我一直采用一种简单而有效的方法来阅读论文。本文将介绍这种“三遍阅读法”以及它在进行文献调研时的具体应用。

2. 三遍阅读法

关键的想法是，你应该分最多三次阅读完一篇论文，而不是从头到尾连续读完。每次阅读都有特定的目的，并在之前的阅读基础上进一步深入：第一遍阅读让你对论文有个大致的认识；第二遍阅读让你掌握论文的主要内容，但不深入细节；第三遍则帮你深入理解论文的深层内容。

2.1 初步浏览

初步浏览是快速扫描论文的过程，目的是大致了解论文的全貌。这也能帮助你决定是否需要深入阅读。这一过程通常需要五到十分钟，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步骤：

1. 仔细阅读标题、摘要和引言部分
2. 浏览章节和小节的标题，但暂时忽略正文内容
3. 阅读结论部分
4. 浏览参考文献，标记已经阅读过的部分

完成初步浏览后，你应能够解答以下五个问题：

1. 类型：这篇论文属于哪种类型？是测量研究、现有系统分析，还是研究原型的描述？
2. 背景：它与哪些论文相关联？用哪些理论基础来分析问题？
3. 正确性：其假设是否合理？
4. 贡献：论文的主要贡献有哪些？
5. 清晰度：论文是否写得通顺易懂？

根据这些信息，你可以选择是否继续深入阅读。可能的原因包括论文内容不太吸引你、你对该领域知识掌握不足以理解论文，或者论文的假设存在问题。对于那些不属于你研究领域但将来可能相关的论文，初步浏览已足够。

另外，当你撰写论文时，应该意识到大多数审稿人和读者可能只会进行一次浏览。因此，务必精心挑选章节和小节的标题，并撰写简洁且内容丰富的摘要。如果审稿人无法通过一次阅读就把握论文要点，那么这篇论文很可能会被拒绝；如果读者在五分钟内难以理解论文的重点，那么这篇论文也许永远不会被阅读。

2.2 深入理解

在第二轮阅读时，你需要更细致地研究论文，但可以略过一些细节，如具体证明。边阅读边记录重点，或在页边作注释，会很有帮助。

1. 仔细审视论文中的图表、示意图和其他插图。特别是图形，要检查它们是否标注清晰。坐标轴是否标记得当？结果是否附有误差范围，以确保结论的统计意义？这些常见的错误会帮你区分仓促的工作和真正优秀的研究。
2. 记得标记那些还没读过的相关参考文献，以便深入了解论文的背景知识。

第二轮阅读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完成后，你应该能够理解论文的整体内容，并能向他人简要介绍论文的主旨和支撑证据。这种深度的理解适合于你感兴趣，但不属于你研究领域的论文。

有时候，即使第二轮阅读结束，你也可能无法完全理解论文。这可能是因为论文的主题对你来说较新，包含了许多陌生的术语和缩写。或者，作者使用了你不太懂的证明方法或实验技术，导致你难以理解论文的主体部分。论文可能写得不够清晰，有很多未经证实的断言和前瞻性引用。或许只是因为夜深了，你已经感到疲倦。此时，你可以选择：(a) 先放一放这篇论文，希望在职业生涯中不必理解它就能成功；(b) 稍后再读，可能是在阅读了一些背景资料之后；或者 (c) 坚持下去，继续进行第三轮阅读。

2.3 深度解析

要彻底理解一篇论文，尤其是作为审稿人，就需要进行第三轮阅读。这一轮的核心是尝试几乎从头再实现论文的内容：即，基于作者的假设，重新构建他们的工作。通过这样的重构与原论文的对比，你不仅能够轻易识别出论文的创新之处，还能发现其潜在的缺陷和假设。

这一过程需要非常细致的关注。你应当挑战论文中每个陈述的每个假设。同时，你还应该考虑如果是你，会怎样表达这些想法。这种实际与假设的对比，能够让你对论文的证明方法和表达技巧有更深刻的理解，并可能将这些技巧纳入你的知识库。在这一过程中，你还应该记录下对未来工作的想法。

对于初学者来说，这一过程可能需要四到五个小时，而对于经验丰富的读者来说，大约只需一个小时。完成这一轮阅读后，你应该能够凭借记忆重建论文的整体结构，并识别出其强弱之处。特别是，你应该能够指出论文中隐含的假设、遗漏的相关工作引用，以及实验或分析技术可能存在的问题。

3. 进行文献调研

在进行文献调研时，论文阅读技巧显得尤为重要。这项任务可能要求你阅读数十篇论文，有时还可能是在一个全新的领域。那么，你应该阅读哪些论文呢？以下是运用三次阅读法的一些建议。

首先，利用 Google Scholar 或 CiteSeer 这样的学术搜索引擎，并结合一些恰当的关键词，寻找该领域中的三到五篇最新论文。对每篇论文进行初步阅读，以把握其主要内容，然后细读它们的“相关工作”部分。在这里，你可以找到近期工作的简要总结，如果幸运的话，甚至可能发现最新综述论文的线索。如果找到了这样的综述，那么恭喜你，任务已完成。阅读该综述，为自己的好运庆祝吧。

如果没有找到综述，那么第二步就是在参考文献中寻找共同引用的文献和重复出现的作者名字。这些是该领域内的关键论文和研究人员。下载这些关键论文，并且关注这些主要研究者的网站，看看他们最近发表在哪些地方。

这有助于你识别该领域的顶尖会议，因为顶尖的研究者通常会在这些会议上发表他们的成果。

第三步是访问这些顶级会议的网站，浏览它们最近的会议记录。通过快速浏览，你通常可以找到近期的高质量相关研究。

这些论文，加上之前你挑选的论文，共同构成了你的调研初稿。对这些论文进行再次细读。如果发现它们都引用了一篇你此前未曾发现的关键论文，那么获取并阅读这篇论文，必要时重复这一过程。

4. 经验分享

过去 15 年里，我一直使用这种方法来阅读会议记录、撰写评审、进行背景研究，以及在讨论之前快速审阅论文。这种有条不紊的方法有效避免了我在掌握整体观点前就陷入细节的困境。它让我能够估计出审阅一组论文所需要的时间，并且根据我的需求和可用时间，调整对论文的深入程度。

5. 相关研究

如果你在阅读一篇论文是为了撰写评审，那么你应该阅读 Timothy Roscoe 关于“系统会议评审撰写”的论文 [1]。如果你打算撰写技术论文，那么你应该参考 Henning Schulzrinne 的全面网站 [2]，以及 George Whitesides 对该过程的精彩概述 [3]。

6. 征求反馈

我想让这份文件保持活力，根据收到的反馈进行更新。请抽空通过电子邮件向我提供您的意见或改进建议。您还可以在 CCRo, 即 CCR 的网络版上发表评论 [4]。

7. 致谢

本文档最初由我的学生 Hossein Falaki, Earl Oliver 和 Sumair Ur Rahman 起草，对此我深表感谢。同时，我也受益于 Christophe Diot 的深邃见解和 Nicole Keshav 的精准校对。

此项研究得到了加拿大国家科学工程委员会、加拿大研究椅项目、北电网络、微软、英特尔公司和 Sprint 公司的资金支持。

8. 参考文献

• [1] T. Roscoe, “撰写系统会议评审，”http://people.inf.ethz.ch/troscoe/pubs/reviewwriting.pdf。
• [2] H. Schulzrinne, “编写技术性文章，”http://www.cs.columbia.edu/ hgs/etc/writingstyle.html。
• [3] G.M. Whitesides, “Whitesides’ Group: 论文写作，”http://www.che.iitm.ac.in/misc/dd/writepaper.pdf。
• [4] ACM SIGCOMM 计算机通信评论网络版，http://www.sigcomm.org/ccr/drupal/。

ACM SIGCOMM 计算机通信评论 84 第 37 卷，第 3 期，2007 年 7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