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与商业调查：记者的文献工具书

面对科技与商业领域，专门的调查报道指南寥寥无几，这促使我编写了一份属于自己的手册。我决定公之于众，因为相较于政治报道，我认为我们在使用文档对企业进行报道时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只要我们掌握更多资源和工具，就能改变这一现状！虽说如此，构建这份指南耗费了我约六年的时间。因此，如果你从中得到了启发，请不吝赐我一杯咖啡，或通过 Venmo 赠我小费。若想贡献你的见解、提出疑问或阅读我的更多作品，欢迎访问我的网站。探索愉快！——杰西卡·马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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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档案

1. 游说档案

游说者必须在他们活动的州登记，公开谁付钱让他们游说、付了多少钱，以及游说的目的。这对于报道在受严格监管的行业中的初创企业或那些希望获得政府客户或合同的公司特别有价值。比如，Affirm 这类“先买后付”模式的初创企业就受到了严格的监管，并且正在积极开展游说活动。Elon Musk 的 Boring Company 同样如此，因为它正在拉斯维加斯建设一个地下交通系统。你可以逐州查询游说记录，并追踪特定公司的游说活动。

• 有用的链接/资源
  1. 各州的游说记录查询平台（尝试搜索：“STATE NAME 游说记录查询”）
  2. https://www.fec.gov/ – 联邦选举委员会网站
  3. 推荐订阅的新闻简报：Politico Influence（每日提供所有游说招聘信息和 K 街新闻的新闻简报。）

💡 在加利福尼亚州，所有的风险投资和私募股权公司，如果他们的员工打算向州养老基金寻求投资，都必须注册成为游说者。这包括公开他们游说的公共机构和他们在游说上的年度支出报告。这对于寻找哪些公司正在筹资以及他们的资金来源非常有用，同时也能提示你可以向谁以及如何申请获取相关电子邮件（例如，通过 FOIA 请求获取注册为游说者的风险资本员工与州养老基金之间的电子邮件交流）。

**游说文件中的相关报道例子：

Andreessen Horowitz 首次将主要加利福尼亚养老基金纳入其有限合伙人（LP）基础中，记录显示

**有助于理解的问题：哪些公司最频繁地使用游说？他们活跃在哪些行业？他们在游说哪些立法者？在特定行业中，哪些游说公司居于主导地位？

一旦确定了那些正在游说政府官员的特定公司，你就可以请求获取这些公司所雇佣的游说者与政府官员之间的通信记录，以深入了解他们在其活动城市中试图影响的具体事务。

2. 州/城市商业与财产档案

在所有的州里，无论是个人还是企业，他们都必须向地方评估员提交一些特定的文件，这一过程有点像对房屋或汽车的评估。这些文件可能包括销售账单、抵押文件、租约或其他类型的记录。通过搜索投资公司、个人或公司名字，你可能会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至少，这些信息可以为一个更大的故事增添一些趣味性的细节。

• 实用链接/资源
  1. 州和城市评估员的网站（例如，旧金山：https://recorder.sfgov.org/；纽约：https://a836-acris.nyc.gov/CP/）

**从财产档案中挖掘的精彩故事示例：

加里·谭表示，作为创始人，“必须待在旧金山”，Y Combinator 因此将总部从山景城迁至大都市

**实用的探索问题：是否有最近提交的租约？有时候，你可能会提前发现某家公司正计划搬迁总部，尽管他们还没有对外公布。

在查看财产销售或产权转移信息时，要特别注意人名。投资者之间的产权转让可能透露出你之前不曾了解的相互关系。

2. 州/城市商业与财产档案

在所有的州里，无论是个人还是企业，他们都必须向地方评估员提交一些特定的文件，这一过程有点像对房屋或汽车的评估。这些文件可能包括销售账单、抵押文件、租约或其他类型的记录。通过搜索投资公司、个人或公司名字，你可能会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至少，这些信息可以为一个更大的故事增添一些趣味性的细节。

• 实用链接/资源
  1. 州和城市评估员的网站（例如，旧金山：https://recorder.sfgov.org/；纽约：https://a836-acris.nyc.gov/CP/）

**从财产档案中挖掘的精彩故事示例：

加里·谭表示，作为创始人，“必须待在旧金山”，Y Combinator 因此将总部从山景城迁至大都市

**实用的探索问题：是否有最近提交的租约？有时候，你可能会提前发现某家公司正计划搬迁总部，尽管他们还没有对外公布。

在查看财产销售或产权转移信息时，要特别注意人名。投资者之间的产权转让可能透露出你之前不曾了解的相互关系。

4. 非营利组织记录

许多公司或富有的商业人士成立了基金会。你可以查询这些基金会中高管的薪资，了解他们与哪些个人或供应商有往来，并且通常可以查看资金的来源。我利用非营利组织的记录来寻找可能的新闻来源，或者即使这些文件最终没有被包含在我的报道中，也能挖掘出一些有用或有趣的信息。

• 关键文件概览：
  1. 990 表：非营利组织需要每年填报一次。他们未按时提交或提交延迟的原因，是值得向国税局（IRS）询问的。
     1. 第七部分涵盖了薪酬信息。
     2. O 计划有时会披露重要信息（例如：“TK 与 TK 存在商业往来”）。
     3. R 计划列出了关联实体。
  2. 990-N 表：适用于年收入不超过 5 万美元的小型非营利组织。
• 实用链接/资源
  1. ProPublica 非营利组织探索工具（行业佼佼者）> 你可以订阅电邮通知，以获取非营利组织最新的年度报告更新。
  2. IRS 免税组织搜索工具

**使用非营利组织记录的报道示例

36 年前，Peter Thiel 创立了一份学生报纸。它已悄然成为进入硅谷成功之路的重要途径

5. 破产记录

公司一旦申请破产，便会披露大量关键信息，如公司的主要客户、债务情况以及所有资产。初步文件仅是开始，跟进破产案件能揭露更多信息，包括待售资产的最新情况、公司失败的自我分析以及调查结果等。

• 实用链接/资源
  1. Kroll，常见于重组案件的法律事务所，在其网站上公布了他们参与的重组案件目录此处查看。你可以追踪诸如 FTX 这样的高调案件。

**破产文件中的报道案例：

深入硅谷银行失败的破产委员会调查

6. 专利

那些对媒体披露他们正在研发的项目极为谨慎的公司，通常也同样担心他人会窃取他们的成果。因此，查看他们是否提交了专利申请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这些专利有时仅仅能提供一个大致的方向，但它们能帮助你了解哪些团队正在研究什么项目，以及这些项目可能的面貌。

• 实用链接/资源
  1. 美国专利商标局 (USPTO): https://www.uspto.gov/patents/search

**从专利文件中挑选的相关故事示例：

两位苹果前员工拥有 2.41 亿美金却无客户可言

7. 离婚记录

CEO 或有影响力的商界人物在离婚诉讼中可能必须透露个人信息，特别是在争夺抚养权的过程中，因为他们需要向法院提供个人收入信息。如果有迹象表明某人的个人生活与其管理的公司有所交集，这些信息就显得格外重要。它们对于追踪私有公司 CEO 的薪酬、购股情况或其它通常不为公众所知的财务信息非常有用。请注意，某些州的离婚记录并不公开，或者需要亲自前往查看。

• 实用链接/资源
  1. 各州指南 点击此处.

8. 警察记录

咨询警察部门获取特定个人的警察报告，或者针对特定地址的噪音投诉、事件等报告，始终是个不错的主意。这些报告有时能够揭示新的信息来源或一些有趣的细节。

**从警察档案中挑选的相关故事示例：

顾问失踪记：一位顾问和 1000 万美元的神秘消失

9. 诉讼案件/法院文件/NLRB

各级法院的诉讼案件揭示了员工、前员工、投资者、供应商、客户以及商业伙伴之间的深层次冲突。反复出现的类似诉讼可能揭示出公司内部存在的特定问题。进行报道研究时，别忘了到地方法院去深挖案件细节。另一种查找投诉和案例的好去处是国家劳工关系委员会 (NLRB)。这里

信息自由法案 (FOIA)

💡 美国的信息透明法律真是太先进了。信息自由法案 (FOIA) 确保了政府机关持有的所有记录和文件都能被公众获取——这意味着你可以向任何政府机构索要电子邮件、合同、预算、投诉等资料，除非法律另有规定。由于每家公司都或多或少与城市、州或联邦政府的某个机构有所往来，你实际上可以索要这些机构的任何记录。

• 实用链接/资源
  1. 点此了解基础知识
  2. https://www.nfoic.org/ > 每个州的 FOIA 模板及各州法规资源

实用建议 许多联邦机构，如证券交易委员会 (SEC) 或司法部 (DOJ)，收到的 FOIA 请求数量庞大，以至于获取你想要的文件可能需要数年时间，这让不少记者对 FOIA 产生了抵触情绪。与此相比，地方或州级机构通常更加配合。它们处理的请求较少，因此更少进行信息删除，也较少申请 FOIA 的例外条款。它们还经常与本地企业或知名人物紧密合作。一个特别有用的 FOIA 请求是所谓的“FOIA 日志”，它记录了其他人提交的 FOIA 请求及其批准情况。刚开始与某个机构接触时，可以先索要它们的 FOIA 日志，通过查看其他记者、律师或个人的请求内容，找到感兴趣的信息，并请求相应的文件。有时，我会基于相似的需求提交请求，仅调整请求的日期。一旦熟悉了对你有用的 FOIA 请求类型，可以在日历中设定提醒，定期进行提交。比如，有人可能每季度通过电子邮件向某地方机构报告项目进展，那么你可以每三个月提交一次请求，获取该人的电子邮件更新。

1. 市长办公室

在美国很多城市，市长办公室员工的电子邮件往来可以通过信息自由法案（FOIA）申请公开，因此你可以要求查看知名商业人士（或某个特定公司的员工）与市长办公室之间的具体交流记录。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各州的规定有所不同。例如，旧金山的市长办公室不适用 FOIA 规定，而奥斯汀的市长办公室则适用。你可能在当前市长任期结束后更容易获取未经编辑的完整记录，因为新上任的工作人员可能不那么倾向于保留这些记录。

**通过信息自由法案（FOIA）获取的市长文件报道示例

风险投资家 Joe Lonsdale 向奥斯汀市长提出建议，由埃隆·马斯克的 Boring Company 实施一个全市范围的隧道系统项目

2. 公共工程办公室

与政府签订公共工程合同的公司需要公开大量信息，包括图纸、计划、签订的协议和合同、财务资料，有时还包括关于他们业务状态的定期更新。

**通过信息自由法案（FOIA）获取的公共工程机构报道示例

埃隆·马斯克的 Boring Co. 下方出现了问题

3. 有限合伙人（捐款和养老金计划）

支撑科技生态系统的数十亿美金，大部分来自养老金计划和捐赠。州养老金和公立大学的捐款都可以通过信息自由法案（FOIA）查询，但可获取的信息因州而异。有时候，直接开始询问可能是探索可获信息的最好方式。例如，在德克萨斯，你可以询问费用信息和风险投资基金的“关键人物”管理者。在加州，则可以要求获取投资经理与他们所支持的风险投资基金之间的电子邮件交流。

**通过信息自由法案（FOIA）获取的有限合伙人报道示例

今年初，密歇根大学为 Sam Altman 领导的风险投资公司新基金签了一张 7500 万美元的大支票

**实用提示 州养老金计划有着严格的信息披露要求。你可以查阅礼品和宴请披露记录，了解谁在招待他们、邀请他们参加会议，或是为他们购买了公司的宣传品。

4. 美国政府伦理办公室

联邦官员在他们的交易活动中享有较大自由，但必须公开交易行为。此外，部分官员还需要说明他们如何避免财务利益冲突。

**通过信息自由法案（FOIA）揭露美国政府伦理办公室的精彩报道

这位特朗普时期的官员在拜登胜选后大胆投资市场

5. 州级监管机构

美国各州都设有针对特定行业的监管部门，这些部门往往不常收到信息自由法案（FOIA）的查询，因此能够迅速给予回应。新设立的大学必须公开教职员工及管理层的离职信息。涉及高风险行业的初创企业则需要与众多环保及安全监管机构进行交流。有时候，直接联系公共信息官了解特定公司的监管机构信息或者提交信息查询请求，都是探索信息的好方法。

**通过信息自由法案（FOIA）获取的州级监管机构报道案例

Bari Weiss, Joe Lonsdale 和 Niall Ferguson 在德州筹建一所自由言论主题的学校。监管机构的电子邮件显示，他们没有被授权使用“学院”一词

6. 职业安全健康管理局（OSHA）

在美国，部分州设有自己的职业安全健康管理局，而联邦层面的 OSHA 则负责监督其他州的安全健康事务，这取决于公司所处的地理位置。因此，在联系相关部门前，了解公司的具体位置至关重要。根据《信息自由法案》（FOIA），进行中的调查以及所谓的“OSHA 记录”（即公司需报告工作场所内发生的伤害事件）都是公开的。这些记录是获取大量文件和信息的宝贵资源。

**通过 FOIA 请求 OSHA 获得的相关报道示例

‘我们一直在与死神较量’：埃隆·马斯克欲让 Boring Co. 在拉斯维加斯地下建造隧道。前员工透露，在那里工作时，他们时刻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 掌握如何有效进行信息自由法案（FOIA）请求的诀窍，就是立刻开始行动。首先是请求文件，随后在请求被拒绝时不断上诉。如果你的请求被某个办公室拒绝，尝试请求那些讨论拒绝你请求的人的邮件往来，这样做能展现出你的决心，表明你会坚持不懈地追求直到获取所需记录——尤其是当你怀疑有人企图隐瞒信息时。最终，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如果法律规定了某些信息不得公开，我们也只能接受。

向首先教会我如何寻找文件和公开信息的记者 Tobias Salinger、Andrew Welsch 和 Ann Marsh 表达特别感谢。